文|王茜
作为全球第一大专业服务机构，德勤的全年营收已持续三年在四大会计事务所中排名居首。今年9月，德勤宣布2020财年（截止于2020年5月31日）全球营收增长5.5%至476亿美元，较其他会计事务所相比增势突出。与此同时，德勤旗下咨询业务的高比例增长，使得外界越来越多地将其与其他全球咨询公司作比较，而不仅仅是四大会计事务所。
不过，近来业内注意到德勤在港股和A股市场的审计业务规模似乎有持续缩小的趋势。德勤中国会否放弃审计业务？德勤在中国市场的战略是否发生了改变？对于这些问题，德勤中国首席执行官曾顺福与我们进行了一番对话。
德勤没有放弃审计业务 更追求高质量增长而非增长率
据媒体报道，今年1-3月，德勤辞任40家港股上市公司，涉及审计费过亿。官方公告显示，德勤辞任原因多为审计费未协商一致、聘任到期正常轮换等。同时，2019年德勤在A股市场辞任了10家上市公司，新接任7家。
德勤的上述举动引发了业内的诸多猜测。有媒体认为，“德勤似乎在有意缩减自己的审计业务”，亦有媒体称“德勤正在抛弃审计”。
对此，曾顺福明确回应称，“在德勤来讲，从来没有一个所谓放弃审计或者不重视审计的说法。”他介绍道，德勤奉行多元专业服务模式（Multi-Disciplinary Model，MDM），希望给客户提供一站式服务。这其中，审计、税务跟法律以及咨询服务是“三驾马车、并驾齐驱”。在中国市场，审计、税务跟法律以及咨询服务的业务比重大概是40%、20%和40%，审计业务依然占比较大。
对于三大业务的布局，他表示，德勤的审计和税务业务在中国市场都处于第一梯队，“咨询服务业没有公开的数据，但我们相信我们业务规模跟综合服务能力是最强的”。从技术互补、人才培养和商务支持的角度来看，三大业务对德勤而言都非常重要，是相辅相成的。同时，“虽然我们是有不同的服务线，但我们是很坚持审计的独立性。”
曾顺福进一步指出，“从我们（德勤）全球的角度来分析，我们的审计业务可能会比别的业务线增长得低一点，这一方面因为是我们对审计质量的坚持，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整个审计市场的成熟度较咨询市场相对更高的，所以就增长率来说，我们会看到咨询服务的增长高一点。”
那么，今年上半年德勤为何会辞任相当数量的上市公司？曾顺福表示，为了确保德勤的审计质量全球领先，德勤在去年一年投入了接近2.5亿元在审计工具创新、审计运营模式和审计流程再造等领域。体现在具体的改变上，如要求审计合伙人在每个审计项目中要投入更多时间，限制审计合伙人管理的项目数量，将审计质量定为审计合伙人考核的唯一标准等。
“因为这个原因，可能在资源投放上，我们没办法就像以前一样，服务那么多家上市公司。”他强调，服务品质是德勤品牌的基石，但德勤更多的是要追求高质量增长，而不是只是说今年要增长多少百分比。“不能片面地说我们辞任的公司就是不好的公司，我觉得这样说是不负责任的。”
注册制下企业选择发生变化 德勤会投放更多资源在A股
在曾顺福看来，中国的审计市场还处于高增长阶段。过往一些高质量、高增长的企业比较愿意在海外上市，尤其是金融，TMT， 生物科技，生命科技，半导体等领域的企业。因此，过去“四大”的资源主要是投放在海外上市领域。而如今，随着科创板注册制的推出，这些企业客户正在改变对上市目的地的看法。
据了解，2019全年A股市场共有208家企业获准上市，但四大会计事务所在这一批上市审计中所占份额较小，每家占比都少于5%。曾顺福表示，德勤未来会投放更多资源在A股IPO市场，相信未来市场比重会得到提高。“在过去几个月，我们已经做了好几家在科创板上市的公司，同时我们也准备要带批在海外上市的高质量客户回归A股。”
科创板注册制的实行对发行人和中介机构都提出了新的要求。其中，作为资本市场“看门人”，包括保荐券商、会计师事务所、律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，在培育发行主体、询价定价、维护交易、风险管理、投资者适当性管理等各个环节的责任将大大增加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曾顺福认为，对德勤和其他审计机构来讲，要确保上市材料公平公正，审计质量变得更加重要。“其实可以这样讲，在过去审批制下，我们满足有关要求就可以了。而现在交易所提了问题以后，我们就要来回答，我们自己心里要有底，就不能说因为过审了，我们就能放松了。”
针对提升审计质量，审计机构该如何做好风险管理？曾顺福介绍了德勤的思路，首先“承接一个好的客户是第一道（关卡）”，这意味着要根据企业客户的所在行业、投资者背景等信息做全面调查和预判；其次，确保自身有足够资源的投入；第三，针对现时很多企业大体量、数据化的特色，应用创新工具做审计，例如德勤的共享中心正在做的审计流程再造工作。
咨询业务方面，曾顺福表示，过去10年中国的咨询市场持续增长，其中，网络安全、收购兼并、数字化转型、海外合规、全球资产配置以及全球供应链优化都是企业较为关注、变革较多的领域。他认为，中国经济在后疫情时代将呈现V字增长形式，德勤中国将围绕上述领域坚定未来的发展方向。
